那些台積電教我們的事

專注於製造晶片的台積電2021年股價衝破新台幣600元大關,已成為台灣的護國神山。看雜誌提供_Adobe Stock

專注於製造晶片的台積電2021年股價衝破新台幣600元大關,已成為台灣的護國神山。看雜誌提供_Adobe Stock

(2021)年台積電(TSMC)股價衝破新台幣600元大關,讓股民欣喜若狂;而媒體傳出台積電幾位員工涉嫌揪團炒股違反公司「誠信正直」的核心價值遭到開除,則讓人對既會賺錢又治軍嚴謹的台積電肅然起敬。專注於製造晶片的台積電已成為台灣的護國神山,其捐助BNT疫苗給台灣民眾施打,善盡企業社會責任令人感佩。至於美國政府為解決產業晶片荒的問題,據傳召開會議向相關半導體業者施壓,並發放問卷要求廠商提供關於晶片供應的敏感資訊,則引發社會議論。

國際政經局勢詭譎多變,美國與中國兩大強權互相較勁。台灣身處地緣政治的權力風暴之中,到底是被利用的棋子,還是卡住通道的塞子?立場不同者各自表述,見仁見智。無論如何,台灣所幸有台積電鎮守兵家必爭之地,尚能動見觀瞻屹立不搖。台積電在台灣的北、中、南都設有廠房聚落,在中國與美國也設有廠房,近期宣布將赴日設廠更顯示其在國際供應鏈上的重要性。台積電所構築的矽屏障,可說是台灣的護城河,凸顯科技發展不僅有益於民生經濟,對國防安全也有相當助益。

製造晶片的台積電

科技的日新月異,推動人類文明巨輪的前進。近半世紀以來個人電腦、網際網路、行動通訊、數位平台及電動車的發展,讓我們的生活更為便利。親民普及的科技商品,可用來解決複雜變化的現實問題,其外表簡約且容易操作,但背後卻是奠基於高深複雜的技術組合,而其中不可或缺的要角則為IC晶片,如同人體的心臟。不僅AI、5G、數位轉型、元宇宙等現在進行式的科技發展需要它,對於戰機、船艦、無人機、飛彈等戰爭機器來說更是不可或缺。

依循英特爾(Intel)創始人之一戈登‧摩爾(Gordon Moore)所提出的摩爾定律(Moore’s law),晶片越來越小,功效則越來越強。各種功能的晶片設計品牌如潮水起伏更迭,一代拳王常常換人做做看,如聯發科的晶片後來居上,即為台灣之光。而晶片製造的舵手台積電自1987年創辦以來更是越來越強大,營收迭創佳績。依台積電2020年的公司年報所顯示,台積電不斷研發5奈米、3奈米、甚至2奈米的先進製程技術,已提供281種製程技術,為510個客戶生產11,617種不同產品。台積電於2021年已位居全球半導體產業龍頭,也是全球企業市值排行第九名,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。

晶片製造就是在矽晶圓板上進行多道製程的加工蝕刻等處理。也許有人會說這就跟製造鬆餅、披薩很像,但實際上卻是超過想像地複雜,而且需要超級精準的計算安排才能確保良率。台積電在看來像一張餅的晶圓進行IC晶片的製造,其創辦人張忠謀先生就像一個手藝高超的烘焙師傅,讓我們看見企業成功的哲學其實也像做餅一樣,要專注把餅做好、做大,才能分到豐厚的利潤大餅。

專注把餅做好

台積電專注於晶片製造,把餅做好。半導體晶片產業供應鏈的上、中、下游可區分為設計、製造及封裝測試。英特爾(Intel)與三星(Samsung)等所謂IDM大廠(Integrated Device Manufacturer,整合元件製造廠)採用垂直整合的一條龍包辦。而台積電創辦之初即開創「專業製造」的商業模式,專注於生產製造客戶所設計的晶片,並強調:「不與客戶競爭」。由於台積電專注於製造且不斷提升技術層次,因此能獲得包括蘋果(Apple)、輝達(NVIDIA)等許多知名品牌大廠的信任與下單。曾經與台積電並列為晶圓雙雄的聯電,也從IDM轉型為專業製造的商業模式。

什麼都做的大企業固然不少,但產業分工的趨勢亦不容忽視。我們看到不自己製造電腦與手機的公司如Apple,也同時看到專門幫品牌代工製造的公司如鴻海。同樣的,很多晶片設計公司並沒有工廠,而是把晶片交給像台積電這樣的公司來製造,形成產業的垂直分工。分工就是表示各司其職,做自己最擅長做的事。如果什麼都想做,不僅可能都做不到最好,還可能無法獲得客戶充分信任而喪失訂單。因為跨足到客戶的領域會變成與客戶競爭,也會使得客戶擔心其營業祕密被流用。台灣電腦品牌宏碁與華碩過往也曾兼營代工,後來將代工業務分割出去成立緯創與和碩之後,不僅化解客戶疑慮,也因品牌與製造各自專注所長而分別開創一片天。

結盟把餅做大

這裡說的把餅做大不是指晶圓從6吋做到12吋,而是指企業亦積極與客戶及關連廠商結盟,把市場這塊餅做得更大。台積電推動「台積大同盟」(TSMC Grand Alliance),由台積電的客戶、晶片設計所需的電子設計自動化與矽智財的夥伴、晶片製造主要設備與原物料供應商、以及台積電等共同組成及發展各種合作模式,其中亦包括「開放創新平台」(Open Innovation Platform),以促進晶片設計與製造的合作與優化。開放式創新是指企業不僅自己努力創新,也與夥伴合作創新共同成長,有別於企業關起門來自給自足的封閉式創新。

把餅做大的觀念也在經濟活動各層面發酵。隨著平台經濟的興起,特別是新冠肺炎(COVID-19)疫情蔓延帶動宅經濟,像foodpanda、Uber Eats等外送平台成為民眾居家品嚐美食的管道,而像Just Kitchen的虛擬廚房業者,則類似餐飲業的台積電,負責替許多品牌餐廳製造食物。這些外送與廚房平台沒有餐廳卻幫助眾多餐廳做生意,而像Airbnb、Booking的旅宿平台也沒有開旅館,卻幫許多住家與旅館做生意。平台業者連結供需多方當事人,既分工又合作,把餅做大,幫助更多人賺錢,平台自己也就跟著賺錢。

台積電固然在半導體的線型產業供應鏈專注於製造的一環,也順應潮流朝平台化發展,把自己當作一個平台,將客戶與供應商等眾多廠商連結起來,分工合作形成大聯盟,更增加彼此黏著度,亦有助於對抗像Intel、Samsung一樣垂直整合的IDM大廠。

商場如戰場

《孫子兵法》開宗明義表示:「兵者,國之大事。」應用在商業上,可說競爭乃企業之大事。孫子亦強調:道、天、地、將、法等五個層面的謀劃,而台積電在帶隊將軍張忠謀先生三十年的領導下,堅持「誠信正直」與「不與客戶競爭」的正道,發展出「專業製造」的商業法則,善用天時地利而打造出台積電這座護國神山,則讓我們見識到商業競爭的智慧與實踐。

股神巴菲特(Warren Buffett)的投資哲學是採取價值投資法,並表示他會投資具有持久性競爭優勢的好公司,他更將這種競爭優勢比喻成「護城河」(Moat)。台積電透過不斷研發與投資,提升先進技術與興建高科技工廠,構築堅若磐石的護城河,成為半導體產業的龍頭。而台積電本身更成為台灣矽島的護城河,許多國家經濟命脈所仰賴的各種晶片供應,也需要半導體製造的支持。

值得注意的是,台積電對於其技術保護不遺餘力,藉由專利與營業祕密的法律武器雙管齊下來保障其技術,避免遭競爭對手甚至內鬼的不法侵害並積極尋求法律救濟。另一方面,台積電也與合作夥伴結盟,從事開放式創新,讓專門技術不會淪為閉門造車,而能透過合作授權,更有效率地研發先進的技術,與合作夥伴共存共榮。

台積電致力於把餅做好且做大,對於其專業技術不僅構築護城河,也搭建聯絡橋,體現分工合作的企業競爭策略,亦彰顯實體世界與虛擬世界乃至元宇宙都需要建構堅實的IC晶片基礎工程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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